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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州南过驿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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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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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03-23 09:09:08 |只看该作者
楼主
在寿州,南北过驿巷是一条狭长、也较为繁华的一条巷子了。它北与西大寺巷路交接,南到棋盘街,中间横穿寿州东大街。按1:15000比例尺来推算,在“寿县城区图”上,南北长约为 3厘米,据此可得知南北过驿巷南北距离为45000厘米,约450米。北过驿巷约为南过驿巷长度的两倍,北过驿巷300米,南过驿巷150米。
对寿州南过驿巷的记忆,总给我一种民俗的渊薮感。我在五年前就开始用心关注这条巷子里的一切,只是我不能用语言表达这里所蕴含的主题。我曾经写过一首诗叫《菜市》,有一段很长的题记。我那时候觉得南过驿巷是混沌中的强大实体的召唤,抓住了我回归生活的命脉,由此我在南过驿巷有一种隐痛中的悲喜。但我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这里一年四季都有新鲜,都有鱼欢水跳,这里很生动,但一年又一年所有的东西又从这里丧失。那些顾客从这里取走蔬菜与荤腥,他们四散而去,若干天后还会在这里相会,听着他们为每天生活道出些生活的细枝末节,这时候心里边好似顺畅,但又有一阵紧似一阵的生命哀伤。
“生活和菜市拥有共同的主题,所有的民间主题都在菜市中找到影踪,昏暗中的接蹱,粮食蔬菜负重前行。并不是说到了菜市就得到了温暖,如果日历让你多出一日,让你站到时间的外头,你会感到其实我们,每一天都背负着暴风骤雨般的嘲笑,都在雾霭中的菜市寻找和索取,你像生活一样逃脱不了,如果,你是一个宿命的精灵,菜市就是你的前生。”
其实《菜市》本自南过驿巷菜市,本自菜市一尾大桶里的鱼。鱼在水桶里度过它难忘的一天。
“一尾尾黑脊 看似悠闲/事实上 微笑的鱼是在菜市的早晨/它组成了人间的新鲜 新鲜无疑是/生动的主题 对于鱼的挣扎我们可以/理解成活泛 活泛是新鲜的另一种解释”
不成想这种感觉让一位诗人找到了共鸣,她希望我不动声色地再去观察菜市的一切,那里有燻黑的墙壁,有晓集夕散的匆忙的场景。
“走进《菜市》,我真切地触及到一种事实,在这喧嚣与纷忙的尘世,竟有着这样一颗隐居于菜市的心灵,它闪烁着智性与终极追索的亮色:“鱼欢水跳可以表达成菜市的隆重 /如果隆重还不足以表达这种感觉 /我们就换另外一个词:平行地群舞 /如果一桶水是一种象征 为什么把鲜活 /当作死亡的一种体面的显示?”尤其是这样的角度让我感慨不已:“我们只能见证一尾鱼的幸福状态 /在街市上直立行走和我们一样 ”
这条深巷是驿使和军士的路程中的投靠,史志所载,明嘉靖年间,寿州有驿站10处,南过驿巷和北过驿巷,就是供应传递书信的邮差、军士歇脚、休息,给马补充饲料的地方,四百年喧闹到如今。清末民初,商务渐繁,座商、行栈、酒馆、茶肆滋增,集市贸易日趋兴盛。盐粮鱼畜山杂诸货,皆有牙行主互市;铁木器具大都产销一体,亦坊亦店;肉食蔬果沿街陈列,任人选购;禽蛋购销,就地为行,有“戳摸经纪”司秤议价(秤戳以验伤病,手摸以辨肥瘠,故称为戳摸经纪)。
春季的滂沱大雨中,我又一次钻进了南过驿巷,那些居巷而市的菜贩,听凭着雨水打在蔬菜上,晦暗的里巷因为这些光亮而鲜艳的蔬菜增添了一些生动。南过驿巷口的寿州老字号“聚红盛”已经成为遥远了,代之是二十米长的围墙,那里将会出现一幢八层高楼。我站在吊炉烧饼铺的屋檐下,耳闻目睹菜贩们的生计交易,看顾客们的惺忪眼帘在菜摊旁频闪,布棚上的檐雨改向墙角顺流而下,在巷口淤积下来,人们深一脚浅一脚提着他们的桌上餐各奔东西。在南过驿巷我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菜市里的植物并不是我们绿色的幻觉/那些粗黑的手指交替着它们/它们和简单的农具恰好站在一起/箩筐里的一叶残片/有些枯萎 见证着一场分别/和鱼一样 这些忧郁的植物/它们也一样活泛 新鲜”
应该说寿州南北过驿巷见证过这座城池的繁华,在清末寿州的行会和帮派组织,他们的触角已经伸向官府的漕运,也就是沿淮和运河的各大码头,北过驿巷的升平园浴池和南过驿巷口的聚红盛饭店都是安青帮的徒弟们所创立,“升平园”自为待说,我的《寿州澡堂子》、《洗心泉》诸文都有述及,寿州的聚红盛,始办于清光绪初年,以包办筵席为主要经营业务,色、香、味居行业之首,它是本土餐饮特色的集大成者,但在城市化进程迅速的今天,“聚红盛”也在鱼欢水跳中如同它出品的“糖醋全鲤”一样淡入黄褐色的光影里。
大雨中的菜贩们从有着重重勒痕的“三眼井”里提取出晶亮的水来,清洗他们削好的白杀杀的荸荠,糙黑的屋里闪烁着经营者洞察市井的神情,他们隐秘在菜市的一角,他们没有卖命的吆喝,只是沉稳地将他们收购的菜疏在秤量中如数给人,其动作也比四百年前驿使要悠闲多了吧?这条巷子也有过一家当铺,孙蟠当铺,与北过驿巷的刘少海当铺,简称为“南当”和“北当”,“南当”影踪荡然无存了,但也有不经的事实在其中,如果没有考证出错,南过驿巷中段矗立着的几根残存的木头柱子应该算是孙氏老宅的遗迹了,时光又过了一百多年,清朝和民国的事儿,谁能说得清楚?
这条巷子新近开辟了“金色维也纳”K歌厅,歌声嘹亮呼应着当年驿使马队的欢腾。清晨,从玻璃门看进去,“寿州浴池”雇工们躺在沙发上酣睡,他们的梦中不知道有没有生计的忧患,他们会不会给那些满脸风尘的军士以亲切的微笑。
一根浮木草于梅林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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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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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跟帖时间:2009-03-23 09:46
“聚红盛”也在鱼欢水跳中如同它出品的“糖醋全鲤”一样淡入黄褐色的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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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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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跟帖时间:2009-03-23 09:58
浮木先生的文章写的真真好,或直观描述,或论理推据,抑或诗意的迸发,总能触碰到人的内心世界,产生共鸣,崇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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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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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跟帖时间:2009-03-23 22:39
此生文字尚好.常见.只是不见为民生的建议和意见,莫非是个孜孜以求上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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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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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跟帖时间:2009-03-24 15:07
浮木先生把寿县的沟底都翻过来啦!嘻嘻,你都写完了,还让其他人写啥么?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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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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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
跟帖时间:2009-03-24 15:09
说真的,寿县要是能把路边的电线埋到地下,街道弄得一尘不染,真是个令人向往的好地方。但是,现在,只能靠浮木先生的火眼金睛,才能发现她的迷人啦。问题是这世上能有几双浮木先生的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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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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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
跟帖时间:2009-03-24 15:30
历史上有很多次的迁移,就是因为要回避战乱和灾害,而寿州却始终不动,这应该是一种力量,其根源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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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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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
跟帖时间:2009-03-24 16:12
拜托6楼,你没看看寿县的风水吗?背有靠山,前有活水。这是在什么样的风水啊?嗯?谁不喜欢?北山的石头不能再炸啦,再炸把地气风水都给破坏完了。以前,寿县总能出清华北大的高材生,现在,你看看吧,教育都滑坡成啥样了,都是风水被破坏的恶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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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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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
跟帖时间:2009-03-24 22:14
寿州始终不动,这应该是原因什么,其原因的根源到底是什么?是否值的我们政府部门深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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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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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
跟帖时间:2009-03-26 15:26
浮木的文章我喜欢看,领导们更喜欢看!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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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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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
跟帖时间:2009-03-26 16:53
觉得浮木此篇文字尤佳!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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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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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
跟帖时间:2009-03-27 09:18
此文好像老友所为,赵大记者之手?寿州澡堂子,写了已经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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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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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楼
跟帖时间:2009-03-27 09:25
喜欢看余江的作品,只是几年没见到他啦,但心中永远是敬重和想念.如果能在此网站上登出他的一部分作品,还是值得一看的,不过官员们可能认为不利于某些方面,但现在国家政府都敢于直面问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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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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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
跟帖时间:2009-03-27 09:35
我对八公山人一样很敬重,他是我们的楷模,我也希望他能再写点东西。我曾经看他坐在南过驿巷口的小食摊子旁的小板凳上,左右观望,看人群来来往往,这样的情景一晃就是十多年了。所以我们都要像过去的八公山人一样用激情和勤奋书写寿州的境遇和人生之况味。我希望那种纯粹写作的时代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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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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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楼
跟帖时间:2009-03-27 17:15
晕,这种纯粹要纯到什么样的程度?是街上过客人人都手执一笔吗?如丹丹所叹,那家伙整地,一板砖能拍死三五个文化人,还都是知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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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jie9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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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楼
跟帖时间:2009-03-28 16:25
在寿县读书的时候,我经常到南过驿巷去吃牛肉汤和小笼包子。当然也会到北过驿巷“振全理发店”理发。那个时候,挺难忘的,寿县的大街小巷,在学习之余,都会被我的脚步无数次地量过。离开县城以后,每次再回来,都是来去匆匆,心中未免有些遗憾。记得去年暑假的某个下午,和同学往东城墙,途径东大寺巷,巷子两边的土墙似乎还和从前一样,我有一种走进历史的感觉,同时也有一种沧桑感,毕竟有十多年没有来过了。十多年前,我就住在东城墙边的人家里,周遭有菜地,那里的白菜很有名,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是自己做饭,所以每天都能一饱“菜福”。我租的是楼上,东边有阳台,晚上北望,依稀可见北山扑朔迷离的灯火,早晨起来,站在阳台上,便可看见东城墙外的日出,仿佛从海上升起一样。那时候城墙边还没有很高的建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建筑,不象现在,填鸭子一样不留任何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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