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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从我梦中走来 时洪平
时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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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那云山越过那雾海,妈妈从我梦中走来。我想回到那童年的时代,轻轻地依偎在妈妈的胸怀。”这支歌不知唱出了多少游子的心扉,而成为我经常爱听的一首歌。不知是因为远离了故乡,还是其它缘故,晚上做梦,梦来梦去,多数是童年的梦,五颜六色,一幅幅天真无邪的画面像百花齐放般的美好,让人辗转反侧,回味流连…… 我的童年是在故乡正阳关度过的,那是在“文革”前的那段时间。“大跃进”时,母亲在镇幼儿园上班,我在那上幼儿园。那个年代不比现在,城乡都有幼儿园,寿县仅有县城、正阳关极个别的幼儿园,我还算幸运,用时下的话来说“比同龄人多了点早期教育,没有输在人生的起跑线上。”或许当时年纪太小的缘故,我对幼儿园的时光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记得:“吃果果,排排坐,你一个来我一个;”还有那院内墙上的一幅宣传画“我有一分钱,骑马到苏联”。相反,对小学阶段的印象颇深。 那时,正阳关的文化教育方圆百里可谓首屈一指。镇上不仅有寿县第一中学,还有正阳镇中学和四所小学。我的母校第一小学,文革前的“四十条”小学,就在箭道巷附近的盐局(原“淮北督销正阳盐厘督销总局”)。从南往北六进院落,气派的大瓦房,粗大的柱子,硕大的柱础,上刻各式故事的图案;大小操场和礼堂,教室窗明几净,还有图书借阅,算是条件不错的学校。我所在的班级是“大改班”,为试点缩短学制,从四个平行班选拔组成的。班上同学年龄悬殊较大,上学晚的船民同学比我们大好几岁,我和周一凡、沈延跃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大改班”学习抓得很紧,要上早读和晚自习,作业也多,还要经常参加抽考。冬天去上早读,下弦月时天都没亮,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胆小的同学就结伴而行,那情景就像课本上“半夜鸡叫”的画面。那时镇上还没通电,早晚自习都用墨水瓶自制的煤油灯,点着后冒着浓浓的黑烟。那时,社会治安状况好,不担心有坏人,倒是怕“鬼”出来“掐”我们!现在孩子不知道什么是“鬼”?我们那时听得都是“鬼”的故事。下午课前要“练大字”,每当大字本拿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数数老师打了多少圈和双圈。在我们成长的道路上,老师的精心辅导和哪怕是一点点小小的鼓励都是多么重要啊!   隔壁的百年老校——正阳中学,是我梦寐以求的神圣殿堂。春天桃李芬芳,莺歌燕舞;秋天果实累累,姹紫嫣红;树上桃梨挂满枝头,水里小鱼游来游去,天上地下鸽子飞来飞去,花香四溢的“龙家花园”,古朴的孔庙,两栋苏式教学、办公楼,掩映在树丛中的徐公亭,枝繁叶茂的百年梓树,池塘边垂柳成行,挺拔参天的大榆树,在风中摇曳,讲述着动人的故事。那曾是父亲工作的地方,我和小同学们经常去那玩耍,看着大姐姐大哥哥们在那学习,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也上这个学校,长大要当个什么什么,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像现在的孩子学习负担这样重、压力这么大,仍然有很多时间供我们尽情玩耍。女孩子们喜爱“跳皮筋”“踢毽子”“翻花”“跳圈”“拾石子”“跳绳”“跳山羊”“老鹰叼小鸡”还有恶作剧的“钻山洞——要风要雨”;男孩子则喜爱“煽花片”“滚钱针”“挤呦呦”“滚铁环”“打毛球”“弹珠珠”“斗鸡”“摔铜板”“摔瓦屋”“打麻雀”“放风筝”。男孩女孩喜爱的游戏尽管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自己动手,就地取材,不花钱做玩具。毽子自己缝,石子自己砸,风筝自己扎,泥巴枪自己刻,弹弓、皮筋枪、毛球都是自己做。踢毽子是男女生皆爱的游戏,那时古镇上大钱(古钱币)到处有,也不知它的文物价值。毽子上需要插上五彩缤纷的公鸡毛,还有母鸡绒,踢起来才带劲。活着的鸡肯定拔不着,怎么办?只有饭店要天天杀鸡,烫过的鸡毛倒在哪,就去哪找,掸去泥土,将紧缩在一起的鸡毛弹开,弄干净,夹在书页里备用,或与同学炫耀、交换。小朋友放风筝还有逗趣的歌谣,至今仍在我耳畔回响:“八角(风筝)不起,跑烂鞋底;八角不飞,跑断小腿。”   那时,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历史背景下,游戏也打上了阶级的烙印。男孩子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学解放军和游击队,戴着自己编的柳条帽,跨上木头枪,腰插泥巴枪,潜伏起来“逮老猫(抓特务)”,在南船塘大坝子的草地上和农场的柳树林里追逐嬉戏。看了《扑不灭的火焰》电影,就玩“蒋三打蒋二”。谁都不愿意当“蒋二”,因为他是国民党反动派,都要当“蒋三”做英雄。怎么办?那只有通过“锤子剪刀布”来解决。泥巴枪都是自己做,泥巴稀了不行,干很了也不行,不软不硬才合适。时间长了,都知道在哪能挖到这样的黄泥,摔一摔,晾一晾,就可以在黄泥块上刻枪了。刻好之后修一修,干了涂上黑墨,再用铅笔一涂,铮亮铮亮。殊不知一只称心如意的泥巴枪,也要反反复复弄上许多次,才能成功。 “玩”是孩子们与生俱来的天份,游戏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第二课堂,是孩子们健康成长的快乐园地。只是那时候不像现在,小朋友们的玩具都是“反斗城”里家长买的,家家孩子多,经济负担重,不可能请家教,都是自己玩,也曾经因为玩耍而闯祸,遭到大人的训斥与责罚,更有因玩耍酿成悲剧的。就是童年这些充满了天真童趣的游戏和玩具,对开发我们的智力,培养我们动手动脑的能力和勇敢顽强、不怕困难的精神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可惜这些游戏和玩具也濒临着失传的境地,需要像“非遗”一样保护传承啦! 童年,装满了五彩缤纷的故事,其中必有让你终身难忘的事情。每当我看着小朋友们在游泳池里学游泳,就想起自己童年学游泳的情景,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修筑淮河大堤时,在大堤外就近取土,挖成一个个塘子,洪水退去后塘子里灌满了水。平平的塘底,细细的沙子,水不深不浅刚好齐我们的脖子。调皮的大同学摸到这个地方后,就带着我们去戏水。那好像已是暑假过后的秋天了,中午吃了饭,就说去上学,跑到那里玩耍。一来二去,从水深的地方往边上扑腾,要沉底时脚尖就够到塘底了,不会被水淹。突然有一天,头不用闷在水里,身子飘起来有几秒钟没沉底,突然找到了感觉,从此就会游泳了。说来你一定可笑,大人们一样不让孩子去河边玩水,被发现后会受到严惩。小伙伴们都是约着偷偷去的,且信誓旦旦谁都不许告密。可到了河边,都不敢先下,胆大的下去了,胆小的不下,要跑!先下水的就会从河里抓一把泥巴,威胁说:“下不下?不下就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正阳关娃娃不会水的少,水性好的多了去啦!每当夏季来临,光屁股的娃娃一个接一个从轮船码头泵船顶上跳河里,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还盼着每年的清明节到来,在我的心中,“清明”承载着许多美好的回忆。清明时节,绿萌大地,生命的轮回又开始了,播种希望的种子开始了。在这样的时刻迎青、踏青、赏青,一边是告慰故人,一边是迎接生命。童年的“清明”是无比快乐的,很长一段时间的“清明”,父亲都要带我去给祖父母上坟。祖坟在离家30里路之遥的涧沟镇曹家小庄。在那个交通还不发达的年代,不通汽车,步行又太远,唯有骑自行车合适。那时,自行车还是个很金贵的玩意,一般单位还没有,只有邮电局才有,莫大的面子才能借上一辆。每当看到父亲推着自行车来,我跑得比兔子还快,爬到自行车的大梁上,那种美滋滋的味道,绝非现在80后的年轻人所能体会到。后来,不满足坐自行车了,得学着骑了。当我能骑着自行车在乡间的小路上歪歪扭扭地行进时,那高兴劲绝不亚于今天开奔驰和宝马。微风中的麦苗“呼呼”地往后闪,就像快艇在大海中破浪远航;金黄色的油菜花和紫色的苜蓿草花发出阵阵扑鼻的芬芳;“叫天”在蓝天上歌唱,燕子在梁上呢喃,母鸡带着小鸡在咕咕歌唱。扫墓结束,在农家高挂着“天地国亲师”的堂屋喝茶,中午再吃上“韭黄炒鸡蛋”、“四月青炕豆腐”、“腊肉炒大蒜”一顿原生态的午餐,更让人流连忘返。因此,每年我都盼着“清明”的来临,不仅因为我又可以有车骑了,还可以美美的春游一次。这段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续很久。那时年纪还小,祖父母去世的又早,“清明”对我来说没有太多的悲伤,却有不少的欢喜。 而在平时,巍峨壮观的淮河大坝子和河边,就是我们的游乐场。大坝子上长满了葱葱的青草,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我们在那捕蝴蝶、蜻蜓,逮蚂蚱,看河里的片片白帆,听悠长的纤夫号子,还有那锯木工哼唱的歌谣,而更有趣的是看船“耍樯”。俗话说:“船使八面风”,不管顺风还是逆风,只要有风船都可以使。大船有两三个桅杆,还有运载量更大的“对连划子”,若是逆流而上,又遇到风向不顺时,就要“耍樯”。“耍樯”的船扬帆在河里如蛇一般来回行走,形如我们骑车爬坡艰难地走“S”形。而最为刺激的则是轮船过后,掀起巨浪冲向岸边,“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甚是壮观。河边停许多船和木排竹筏,大人们在上边洗衣裳、洗菜,我们便在那“撇撇油”“摔瓦屋”,看瓦片在水面上跳舞,激起圈圈涟漪荡漾开去;“摔,摔,摔瓦屋,一摔摔个牛逼大窟窿!”现在想想,当时要是能有相机把这些都拍下来,该有多好! 我常常梦着,我坐在房管所门前的一棵桑树上,翻着小人书,吃着成串的五香蚕豆,书包里还装着红薯和菱角,旁边的小伙伴手里拿着糖人、糖猴和糖葫芦,虽然没有“肯德基”和“汉堡包”,我俩边看边吃,快活得像个小神仙;我常常梦着,在小操场上踢小皮球,奋不顾身地冲过去和小朋友“对脚”,将小皮球挤向空中;我常常梦着,去沟渠边、大树下,打麻雀、掏鸟窝,钓鱼、扎蛤蟆,闻缕缕槐楝花香,看大皮树上红红的果子引来婉转啼鸣的鸟儿歌唱,摘香甜可口的桑葚和枣子……只有玩得痛快的那天,才是最高兴的一天。每每想到这些,就会在梦中乐得醒来。 童年像一颗颗快乐的眨着眼睛的星星,照亮了每个可爱孩子的心田;童年像一所所充满幻想的游乐场,吸引了每个活泼孩子的心灵;童年像一位位慈祥和蔼的辛勤园丁,增长了每个勤奋孩子的知识;童年像一朵朵洁白无瑕的美丽白云,带领了每个想飞的孩子去飞翔;童年天真、活泼、灿烂,没有烦恼,没有忧虑,只有可爱与机灵,只有一串串打闹嬉戏的笑声,如春天煊染着的色彩一片生机与蓬勃,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多么令人留恋。